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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古蘭城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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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落西沈,天早該亮了,整座古蘭城卻依舊被夜幕所籠罩。

——那是陰煞死氣。

簡小樓三人在城中連續轉了幾百圈,始終感知不到兇煞的具體位置,衛滄師兄弟也像人間蒸發了一樣。

身處陰冷的黑霧之中,總覺得有雙兇惡的眼睛在暗暗窺視著他們。漸漸地,周遭死氣越來越重,神識被死氣隔絕,可窺探的範圍不足三丈。

這種情況下,他們容易被兇煞偷襲,只能暫時停下來。

梅若愚燒了一張驅邪符箓,驅散周圍死氣,三人背靠背圍繞成一個圈站著,防備著隨時可能出手的兇煞。

也不知站了多久,符箓燒了一張又一張,厲劍昭有些不耐煩了:“衛滄是不是找到出去的路,扔下咱們跑了?”

在厲劍昭的認知裏,天道宗修士什麽事情都幹的出來。

他非得跟隨簡小樓前往天道宗,拿她當朋友不假,更多卻是出於和天道宗對著幹的心理。

簡小樓和梅若愚交換了一個眼神,雙雙搖頭。

想起厲劍昭看不見,梅若愚說道:“不可能的,不是你師兄我厚臉皮,這鬼煞封城的迷魂陣連我都沒有頭緒,他們就更不用說了,除非……”

簡小樓接過話茬:“除非兇煞只想專心致志的對付咱們三個,故意放他們出去,降低威脅。”

厲劍昭豎起眉:“這是為何?難不成那兇煞口味獨特,不喜歡吃道士,偏愛儒生和師太?”

“嘿,指不定真被你給說中了。”梅若愚手裏只剩下最後三張符箓,低低一笑,看向簡小樓,“佛修是鬼、煞的克星,但佛修的靈魂,也是鬼、煞的最愛。”

“所以它的目標是我?”

簡小樓吞了口唾沫,頭皮發麻的感覺更嚴重了。

真沒臉說,她心裏微微怵的慌。

厲劍昭忽然想到什麽,手中的筆在她胳膊肘一敲,傳音道:“仙葫肚子裏的那個鬼修還在不在?”

“在。”

“你怎麽不問問他,說不定他有辦法啊!”

“他肯定有辦法。”

“那你……”

“但他絕對不會告訴我。”

簡小樓懶得浪費口水,所以根本不問,念溟巴不得她趕緊死了,然後帶著小葫離開,又豈會出手相助。

厲劍昭想想也是:“對了,你不是還有業火燈籠嗎?用它試試……”

不說還好,提起蓮燈簡小樓都快哭了。

她將背上的雙刀解下來,不斷在心裏哀嚎:紅蓮大哥,我錯了,您這脾氣該耍夠了吧?眼下正是需要您的時候啊,求您快些爆發您體內的洪荒之力,變回來吧!”

雙刀上似乎有光芒一閃而逝。

簡小樓眼睛一亮,誰知它又不動了。

尼瑪,這年頭誰都是大爺,唯獨自己是個孫子,簡小樓煩躁的招呼小黑:“你你你,快過來!你這內丹越來越不聽話了,快來教訓教訓它!”

小黑無辜的扇了扇翅膀,表示自己無能為力。如今它已經突破三階,相當於人修金丹境界,一顆全新的內丹早在它靈府內凝結而成,與紅蓮之間的關系越來越薄弱。

也就是說,紅蓮即使崩潰,也不會對小黑造成任何影響。

同樣的,小黑若是死了,也不會對紅蓮造成什麽損害。

小黑的頭腦如今正處在開竅期,但紅蓮作為一顆內丹仍是簡單愚蠢的。小黑認真思索了一會兒,飛到簡小樓面前,翅膀指指雙刀,又指指自己,朝她擠了擠眼睛。

“你眼睛怎麽了?”簡小樓抓不到它的點。

“暈……”小黑無語,以翅膀尖作刀,做出一副割喉的舉動。

“你喉嚨怎麽了?”簡小樓只覺得莫名其妙,“不是會說話了麽,說啊,猜什麽啞謎?”

小黑忍不住翻白眼,完全被打敗了:“殺……我……啊……”

簡小樓迷怔了下,殺……?

瞳孔緊緊一縮,二話不說拎起雙刀劈頭向小黑砍了過去!

當年她是怎麽收服紅蓮的,不就是聽了素和的建議,拿小黑的性命來要挾它的嗎!

果不其然,刀刃在即將接觸到小黑時,瞬間散為一團紅霧,再度凝結成一盞蓮燈!

嘶嘶!

蓮燈一旦燃起,周遭死氣如有實質慌亂敗退。

死氣一散,神識可窺見的範圍陡然擴大至三十丈左右。再加上蓮燈出現的過於突兀,暗藏在死氣之中,等待他們燒完最後一張符箓、想要偷襲的兇煞突然暴露出來!

和預想中的人形阿飄略有不同,這兇煞瞧上去更像是一只變異了的妖獸,雖有著人類的大概模樣,卻渾身長滿深綠色的膿皰,還有一副刺吸式的口器。

梅若愚彈琴似的在竹簡上一劃,一道銀白色的光焰飛出,化為一張網。

兇煞被網套住的一瞬間,身形乍然消失。

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前方二十丈外。

“咦,怪事兒,竟是一只金丹初期的兇煞。”梅若愚很奇怪自己為何會判斷失誤,“修為一般般啊,怎麽會有這般迅捷的速度?!”

“小黑,上!”沒空想太多,招呼小黑一聲,簡小樓自己也跟著梅若愚向前追,“不能再讓它躲藏進沒有業火光芒的死氣中了。”

小黑振翅直撲,一顆火球從嘴巴裏噴了出去,兇煞再次消失。

等它的氣息第三次出現時,卻是在兩人後方,直沖著落後的厲劍昭撲了過去。

“小心!”簡小樓察覺有異,轉頭驚喝一聲。

兇煞的氣息極弱,尚處於摸索期的厲劍昭根本反應不過來。而且那兇煞明顯擁有較高的智商,與厲劍昭呈一直線,簡小樓若是此刻撥動蓮燈釋放焰刀,勢必會傷到厲劍昭。

驚險一刻,小黑掉頭折返,火紅的身體在黑暗中劃出一條火線,擋在厲劍昭身前,同時噴出三顆火焰球!

兇煞被其中一顆火焰球擦傷了手臂,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,倏地又不見了。

簡小樓和梅若愚光速撤了回來,再次背靠背圍成一個圈。

一切發生的太快,厲劍昭直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剛才遭遇了什麽,後怕之餘自尊心大受打擊,怒氣沖沖地道:“媽的,什麽兇煞,就知道撿軟柿子捏!有種出來和老子單挑!”

“行了,單挑你也不是對手!”簡小樓喝住他,心弦緊緊繃起來,“兇煞的速度太驚人了,比小黑的速度還要快……”

就看著它四處現身,小黑如一道閃電忽左忽右,忽前忽後,一顆顆火球噴出去,打地鼠一樣。

“呵呵~”

突然聽見一聲笑。

簡小樓懵怔了下,才回過味是念溟在笑:“前輩笑什麽啊?”

“瞧見可笑的事情,隨口笑一笑。”

“我知道,我們這些螻蟻在您眼裏是有多麽幼稚可笑。”不幫忙無所謂,閑著沒事還嘲諷人簡直不能忍,簡小樓將火氣壓回肚子,冷冷一笑,“不過我想請問,前輩今年什麽歲數了?得有一萬多歲了吧,我們三個的年紀加起來也沒您零頭多,您那點兒‘淵博’的學識,有什麽可顯擺的?”

念溟似乎被她噎住了,稍過一會兒,道,“你誤會了,我並沒有笑話你們,事實上,我之前也不知它為何會有如此迅捷的速度,直到前一刻才明白過來。”

“哦?”

“兇煞在成為兇煞之前,都是鬼。既然是鬼就必須有寄居之物,譬如懷幽的控心篌,我的眉間傘,這兇煞自然也有。”

“恩?”

“我們鬼族擁有許多附身之物,但本命寄居之物只有一個,與我們的修行息息相關。故而所有鬼族在挑選本命寄居之物時,必定挑選一個最厲害的靈器。一旦確定了寄居關系,經過漫長的磨合期,我們或多或少可以獲得一些靈器的神通。還拿懷幽來舉例,他的箜篌是件天外法寶,有惑人心神的神通,如今即使不使用箜篌,他的笑聲也可以……”

“這我知道,我師父告訴過我。”

“既然如此,你還不懂?”

簡小樓郁悶的擰著眉頭,她該懂什麽?

鬼修可以獲得寄居靈器法寶的神通,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,即使這只兇煞的寄居之物擁有加速度的神通,也不可能快過小黑。

除非他寄居在風中,可以隨風流動。

但這是不可能的,鬼族寄居之物必須是有形體的東西。

“呼……!”

嘴巴裏的火球一直沒有停過,小黑還再和兇煞賽速度,毫無疲憊放緩的趨勢。簡小樓瞧著也是有些吃驚的,自從小黑生出靈府,她已經鮮少餵它靈果吃,這只蠢八哥不知不覺已經三階了……

默默註視著它們一追一閃,簡小樓恍惚間有了一些發現。

她定了定神,目光隨著兇煞跳躍,一對兒黑瞳越來越亮:“我明白了!”

“明白什麽了?”梅若愚狐疑道。

“你仔細觀察兇煞每一次出現的位置……”簡小樓瞇了瞇眼睛,“它並不是憑空出現的,但凡它現身之處,地面或者屋頂都有一面寶鏡!”

梅若愚楞了楞,恍然大悟:“原來如此!”

厲劍昭依舊迷茫:“你們在說什麽?”

簡小樓解釋道:“之前那些人族士兵不是拿了許多銅鏡來麽,他們在銅鏡上貼了符箓,希望通過折射月光的方式逼它現身。實在不湊巧,這只兇煞的附身之物應該是面擁有挪移神通的銅鏡……”

厲劍昭恍然:“怪不得能在一會兒的功夫殺了那麽人。”

“我們現在要做的,便是毀了古蘭城中所有銅鏡……不,是所有可以反光的鏡面物,使它無法在施展挪移術。”說著,簡小樓一抽袖子放出三個肉丹傀儡來,咬破食指點在它們眉心,以意識下達指令,“我們最好不要分開,小黑繼續拖住兇煞,銅鏡的事情交給傀儡。”

“只能如此了。”梅若愚也掏出一沓藍色紙長,疊成一個個小人的形狀。吹了口氣,紙片人紛紛從他掌心跳落,也散開砸銅鏡去了。

簡小樓眨了眨眼睛:“這是什麽傀儡術?”

梅若愚道:“我做的這些不是傀儡,而是一種靈術,我以神識進行操控。”

簡小樓稱讚:“梅師兄真是博學多才。”

聽著兩人說話,厲劍昭張了張口,又咽了下去,心情有些沮喪。

盡管不想承認,他如今就是一個拖後腿的。

簡小樓哪裏需要他來幫忙了?

等到了西仙,他是不是應該跟著梅若愚前往滅魔書院?

去了又怎樣,一個失去神識的廢人,滅魔書院就不會歧視他了嗎?

天下之大,是否再無他厲劍昭的容身之處了?

局勢稍稍穩定下來,簡小樓沒有之前慌了,註意到厲劍昭的情緒起伏劇烈,傳音給他:“想什麽呢?”

“想我若是一輩子瞎下去該怎麽辦。”

“你從失去神識到現在才幾個月,恢覆成這樣的程度已經很不錯了,待日後去了滅魔書院……”

厲劍昭突然來了脾氣:“你很了解滅魔書院嗎?你怎知就比天道宗好到哪裏去?!”

簡小樓被吼的一怔,想了想,拍著胸脯道:“我確實不知滅魔書院如何,這麽說吧,日後若是他們不仗義,你盡管來我迦葉寺,有我一口吃的,絕不會讓你餓著!”

“有你這麽安慰人的嗎?我才不要當和尚!”嘴角微微抽搐,厲劍昭嫌棄道,“而且我算是看明白了,你就是個走背運的麻煩精,為了多活幾年,我今後還是離你遠遠的好!”

話雖說的難聽,厲劍昭心裏卻是有些暖意的。

即使靈氣感知真的無法取代神識,他今後只能成為一個廢人,依照他百折不撓的個性,跪著也會活下去。

只是一時之間不知怎麽了,有些空落落的。汪洋心海中,好似飄著一只漫無目的的小船,頂著狂風暴雨,不問明天,不知去向。

而簡小樓的話,恰似在黑夜中豎起一座燈塔。

厲劍昭挺了挺脊背,眉峰輕揚,負面情緒被他一掃而空。

與之相反,簡小樓的情緒反而陷入低落。

他說的都是大實話,誰和她走得近,誰就有一身甩不掉的麻煩。

沈默中,念溟再道:“你還不算太笨。”

簡小樓打起精神:“多謝前輩誇讚。”

“為何不是謝謝我的提醒?”

“前輩的提醒用不著謝,你想要寶物,想要利用我們,付出一些努力是應該的。”

“哦?”

“我們被困在死城多久了,前輩漠不關心,方才突然出聲提醒,難道不是為了這只兇煞的寄居之物——那面擁有大神通的寶鏡?“簡小樓撇了撇嘴,直來直去地道,“容我來猜一猜,寶鏡應該就在古蘭城中,故而這兇煞無法離開古蘭城……”

“小姑娘挺聰明。”念溟不痛不癢地誇了一句。

不等簡小樓說話,濃厚的死氣突然灌頂而來,雙腿禁不止發軟,險些給跪了。擡起頭,只看到長約三寸的刺吸式口器,直沖厲劍昭的頭頂紮下!

看來銅鏡被毀壞的差不多了,它避無可避,打算正面攻擊,而且正如厲劍昭說的那樣,專挑軟柿子捏!

“反了你了!”簡小樓撥動蓮燈,一道火焰刀飛出去!

“結!”

豈料梅若愚與她同時出手,雙手結印,在三人頭頂布下一層反彈傷害的結界。

反、反彈結界?!

簡小樓驚了一跳:“梅師兄千萬別!”

梅若愚也有些傻眼,但哪還有空收回去:“蹲下!”

瞬間,火焰刀打在結界上,“嚓”,結界內部火花四濺!

三人皆被這股巨力崩到在地,耳道有鮮血滲出,除了“嗡嗡嗡”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。簡小樓內心無數個“臥槽”,這一刻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論隊友的默契性!

“你們是打算把我的耳朵也給搞聾嗎?”厲劍昭痛苦的捂住耳朵。

“兇煞逃了,我們跟著小黑!”簡小樓趔趄著從地上爬起來,抹去臉頰上的血漬,提著蓮燈憑著感應去追。

稍後在最開始落腳的客棧外找到了小黑。

小黑幾次三番想要沖進客棧,卻被一層陣法光罩擋在外面,見簡小樓三人趕到,撲閃著翅膀回來:“它進去了,我進不去……”

話音一落,客棧裏傳出一疊哀嚎聲:“救命!救命啊!”

“糟糕,中洲那位王爺一行人還在裏面!” 簡小樓撥動蓮燈,火焰刀無法穿透光波罩,“這無量觀修士設下的什麽鬼陣法?!我們進不去,裏面出不來,反而兇煞可以來去自如!”

客棧內,眾人聽到外面簡小樓等人說話,紛紛哀求:“仙人!仙人救救我們啊!”

“梅師兄,怎麽辦?”

“是八門鎖魂陣。”梅若愚摸出羅盤準備破陣,“不難,給我一刻鐘……”

“一刻鐘?裏面的人全都死光了吧!”簡小樓提著燈籠在客棧門外來回踱步,聽著門裏側的慘叫聲,直想提著燈籠甩上去。

驀地,手中一沈,蓮燈再次成為雙刀!

簡小樓火了:“這他媽什麽時候了,還和我鬧?!”

縱身一躍,雙手操起雙刀毫無技巧的劈在客棧的光波罩上!

哢……

哢哢……

光波罩如玻璃一樣裂出細紋,隨後哐一聲崩碎。

還在一旁執著破陣的梅若愚捏著羅盤,下巴快要掉下來:“你這是什麽刀?竟能砍開法陣?!”

“我這是……什麽……刀……”

簡小樓怔忪中,只見客棧中央一道光柱沖天而起,沖開了客棧四面的石壁,得救的眾人慌不擇路的往外跑。

簡小樓看到客棧大堂內出現了一個地洞,光柱正是從洞中射出的。

那只兇煞受了傷,想要鉆回洞裏去,卻被小黑撲住,經過一番惡鬥,最終被小黑一口吞吃。

簡小樓和梅若愚在滿地的士兵中,探了探還有沒有活口,挑出幾個重傷未咽氣的,或輸入真氣,或塞顆丹藥給他們續命。

忙完之後,地洞下積蓄的能量差不多釋放幹凈,光柱消失了。

簡小樓撐起防護罩走了進去,對於出現地洞毫不意外,揣測寶鏡應該就在下方。

“霞光溢出,這是重寶現世的前兆。”梅若愚蹲在坑邊,神識稍稍內探,裏面九曲十八彎,“這一片地域從前是屬於東仙的,數萬年前,據說有個小型修真門派建在附近,後來不知為何,漸漸成為沙漠戈壁,東仙便將這片區域給放棄了……”

“如此說來,下方可能是一處門派遺跡?”厲劍昭起先有些興奮,隨後不屑道,“區區一個小型門派,能有什麽寶物?”

簡小樓指出:“至少有面不錯的寶鏡。”

厲劍昭蹙了蹙眉:“你想下去看看?若真是門派遺跡,或許存在許多禁制、兇獸和機關,你確定要下去?”

“我正在猶豫。”

簡小樓如實道。一方面,路過藏寶地不下去瞧瞧,對於修士而言根本說不過去。再者,她的資源被一聞道君給洗劫了,如今窮的連個儲物袋都沒有,太磕磣了。

只是念溟對那面寶鏡表現出極大的興趣,萬一被他搞到手,拿來對付自己就慘淡了。

半個時辰前,古蘭城上行五百丈處,浮空立著四位恰好路過的金丹修士。

這四名修士皆為天門中人。

“天門”,乃赤霄近些年來才成立、卻又發展最快的勢力,門下已有數千人之多。

其中,以“一元”、“兩儀”、“三才”、“四象”和“五行”劃分等級。一元為門主,兩儀為左右護法——如今只有一位右護法,左護法空缺。

接著為三才殿,如今也是只有一人。

然後是四象閣,已有兩位閣主。

最後為五行宮,這四位路過的修士,正是五行宮四位宮主。

“陰山鬼母,門主交代過,那姓簡的姑娘咱們必須避而遠之。”水行宮主將手中的紙扇合攏,擋在一道黑影前,“你想違抗門主的命令?”

“但我需要這兇煞……拿來煉魂再好不過。”被稱為陰山鬼母的女子一身黑裙,面部也被黑紗蒙著,只露出一對碧綠色的眼瞳,“我下去抓了就走,能與她有什麽牽扯?焦二若是有意見,讓他來找我,你插什麽嘴?”

“可咱們還得去救戰天鳴。”

“你們先去,我隨後追上還不行。”

“不行,戰家可是派了兩位元嬰押送他前往虛冢,咱們五個缺一不可。”

水行宮主寸步不讓,另外兩人也是一副不滿的模樣,“鬼母,你也知道門主的脾氣,輕易不動怒,一旦動了怒,咱們誰都擔不起,你忘記豹子的下場了?”

陰山鬼母果然漸漸冷靜下來,不再多說什麽了。

四位宮主正欲離開,突有一道華光沖天而起,擋住他們的去路。

“這是……?”

除了陰山鬼母之外,其他三位宮主面面相覷,似乎有些明白陰山鬼母醉翁之意不在酒,一早看出此地藏有寶物,打著去收服兇煞的幌子,想要獨吞寶物。

陰山鬼母毫不顧忌的冷笑一聲:“怎樣,下去不下去?”

三人琢磨了下,土行宮主、一個佝僂著背的老頭子嘻嘻一笑:“寶物現世的消息很快會傳開,咱們既然占得先機,不論是劫是緣,總得應了才是。至於門主的交代嘛,留點心,只要不傷了那姓簡的小姑娘,想來門主也不會責怪咱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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